江南水乡的诗句10首,春风十里,最忆是江南

江南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烟柳画桥,杏花微雨,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在江南,能遇见烟雨迷蒙中的南朝四百八十寺,能遇见二十四桥明月夜,能看见垆边人似月,还能小楼一夜听春雨。

诗词中江南的诗情画意太多了,与君共赏!

江南水乡的诗句10首,春风十里,最忆是江南

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唐·韦庄

人人尽说江南好,

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首词藏着中国文人最隐秘的乡愁。

碧色浸透的春水漫过天际,雕梁画舫枕着细雨入眠,酒肆当垆的女子皓腕如雪。

这些意象构建的江南是流动的丹青,是温软的梦境,是世人集体想象的温柔乡。

但风物越美,越照见离人的苍凉,游子沉醉于江南的温柔,却始终不敢触碰”还乡”二字。

当长安的宫阙已成焦土,故园凋敝,江南的烟雨何尝不是另一种乡愁?

词中每个字都在说江南好,每个韵脚都在诉思乡痛。

江南水乡的诗句10首,春风十里,最忆是江南

忆江南·江南好

唐·白居易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诗人笔下的江南犹如被打翻的调色盘,给人强烈的视觉张力。

火红与蓝靛的极端色彩,将江南春色凝成永恒的印象派画作。

四个”江”字如涟漪荡开,道尽所有离开江南的人,血液里流淌的水乡记忆。

江南水乡的诗句10首,春风十里,最忆是江南

水仙子·咏江南

元·张养浩

一江烟水照晴岚,

两岸人家接画檐,

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看沙鸥舞再三,

卷香风十里珠帘。

画船儿天边至,

酒旗儿风外飐。爱杀江南!

元代文人笔下的江南自带散曲韵律。

酒旗在风里招摇,卖花声穿透帘栊,将吴侬软语绣进茶肆的晨昏。画船从水墨深处驶来,载着半舱月色半舱红尘,摇橹声惊碎满江粼粼的碎银。

晴岚与芰荷互为补色,雕甍与沙鸥构成留白,酒旗的猩红刺破青绿山水的寂寥。那些飘摇的、荡漾的、蒸腾的物象,都在散曲的腔调里获得生命。

最妙在”爱杀江南”四字,似一方朱砂印钤在卷尾。

元人的江南,终究是遗民的精神蜃楼。

江南水乡的诗句10首,春风十里,最忆是江南

蝶恋花·梦入江南烟水路

宋·晏几道

梦入江南烟水路,

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睡里消魂无说处,

觉来惆怅消魂误。

欲尽此情书尺素,

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却倚缓弦歌别绪,

断肠移破秦筝柱。

词人梦入江南,放任记忆的暗流将自己裹挟。

十里荷花是褪色的信笺,杨柳堆烟处浮动着故人的眉眼。

但这场梦终究是镜花水月,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指尖触碰的永远是自己破碎的倒影。

下阕的”欲尽此情书尺素”暴露了宋词最锋利的伤口。

词人想要用书信表达相思之情,但是雁去鱼沉,信无从寄出,思念无法得到回应,只能弹筝抒发离情别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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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南

佚名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江南》是汉乐府中一首清新灵动的采莲曲,以简朴文字勾勒出江南水乡的盎然生机。

全诗以“鱼戏莲叶间”为核心意象,通过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词的往复回环,构建出多维度的空间画卷。

“田田”二字如叠浪轻叩耳膜,让莲叶接天的丰茂之态跃然眼前。而戏字尤为精妙,既写游鱼穿梭的悠然自得,又暗含采莲男女的欢愉情态。

采莲不再只是农事劳作,更是人与自然共舞的庆典。

江南水乡的欢歌穿越千年,依然鲜活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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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江南·兰烬落

唐·皇甫松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

闲梦江南梅熟日,

夜船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

这是最富音乐性的江南记忆。

兰烛将尽时,雨声、笛声、人声在梦境中交织。

三个动词”落””暗””吹”将五感打通,让读者在”梅熟”的酸甜气息中,听见江南雨夜的潮湿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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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

唐·杜牧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全诗短短四句,便浓缩了时空交错的深邃哲思。

前两句,莺啼破晓、红绿交辉,水村山郭的酒旗在暖风中舒展,明丽的声色里跳动着盛唐气象的余韵。

后两句笔锋陡转,将视线引向烟雨迷蒙处,南朝佛寺的残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四百八十寺的虚数既是前朝崇佛的见证,更是历史尘埃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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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潮·东南形胜

宋·柳永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柳永以铺张扬厉之笔破开宋词格局,将杭州的富丽山河凝练成一曲盛世长吟。

上阕以“形胜”“繁华”为眼,泼墨重彩勾画钱塘江潮、市列珠玑的磅礴气象;

下阕转笔西湖叠巘、菱歌泛夜的旖旎风光,在刚柔并济的张力中构建出立体鲜活的“人间天堂”。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八字如丹青妙手点染,以嗅觉通感串联时空,让江南的馥郁穿透纸背。

而“羌管弄晴,菱歌泛夜”更以昼夜不息的声浪,暗写物阜民丰的狂欢底色。

最堪玩味的是结尾“归去凤池夸”——看似颂扬州郡长官政绩,却在觥筹交错的盛景间埋下微妙讽喻:当词人以浪子身份为士大夫作传,那些被夸耀的繁华,何尝不是文人理想与市井欲望交织的浮世绘?

此词如金针刺破时空,让千年前的杭州依然在词句中鲜活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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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过七里濑

宋·苏轼

一叶舟轻,双桨鸿惊。

水天清、影湛波平。

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

算当年、虚老严陵。

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公元1073年,苏轼乘舟过富春江。

船过七里濑时,诗人望着两岸青山夹峙,忽觉半生漂泊犹如水上浮萍。

他提笔写下的这首小令,既是一幅流动的山水长卷,更是一曲穿透时空的生命清唱。

上片以简淡笔墨勾勒七里濑动态山水:扁舟轻掠急溪,霜月溪光交织,远山拟人含笑。

三个”溪”字如三叠屏风,将流动的时空凝固成永恒的画卷。

下片借渔歌陡转,以范蠡、严光典故点破功名如幻。

下片笔锋忽转,渔歌惊破空山静。”君臣一梦”四字如暮鼓晨钟,将前朝霸业尽付笑谈。

范蠡功成泛舟的传说,严光披裘垂钓的典故,在渔父棹歌中碎成点点白鹭。

当苏轼写下”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仿佛将半生宦海沉浮都揉进了山色空蒙,那些庙堂纷争在永恒的山水面前,不过如沙洲上的雁迹,转瞬便被浪花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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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二首

五代·李煜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

船上管弦江面绿,

满城飞絮辊轻尘。

忙杀看花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远,

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这首双调《望江南》是李煜亡国后的血泪绝唱。

词人以”闲梦远”的起笔,将故国南唐的春秋盛景化作两幅流动的画卷。

上阕春景浓烈如酒:绿波江上管弦袅袅,满城飞絮轻卷红尘,看花人潮汹涌如织。这繁丽到令人目眩的江南春色,都在”忙杀”二字里化作利刃,刺破梦境后只剩汴京深院里的一襟寒月。

下阕秋意萧瑟如霜:千里寒山褪色成水墨,芦花深处孤舟自横,月明高楼上笛声幽咽。

清秋的冷寂不仅是季节的凋零,更是亡国之君的精神自画像。

“泊孤舟”与”看花人”形成惊心动魄的对照,昔年万人簇拥的君王,如今成了寒江独钓的囚徒,唯有月下玉笛依然吹奏着故国的旋律。

春日愈是秾艳,秋夜愈显苍凉;记忆中的山河愈是完整,现实里的囚笼愈显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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