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词是李清照晚年作品,借暮春景物抒发晚年生活的愁苦。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风虽然停了,但花已落尽。花儿满地,连尘土也变得芳香起来。尘香:尘土也沾染上落花的香气。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我却懒得梳妆打扮。此处天晚不指天色已晚。为什么呢?因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对于我来说,如今物是人非,万事皆休,每次想要向人倾诉,不争气的泪水都先哗哗地流下来。这时的李清照,故乡沦陷于金人之手,丈夫也不在人世,也无一儿半女在身边,昔日安定幸福的生活一去不返,心中满是愁绪。那么怎么去摆脱这种愁绪呢?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听说双溪春光还在,很多人去那里泛舟赏春,我也打算去那里泛舟来排解愁闷。这是一转折。接下来又是一转。“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就怕双溪的小船,载不动我心中这许多的忧愁。这种表达忧愁的方式,是李清照的天才独创。前人写愁,也做到了具象化,比如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贺铸的“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而李清照这三句,不仅做到了具象化,还写出了愁的重量。这愁也像石头、木头一样,沉重得船都载不动,不仅写出了愁的多,还写出了愁的重。用船来装载忧愁,苏轼也写过。他和秦观离别时写了一首《虞美人》,里面有这么两句:“无情汴水自东流,只载一船离恨向西洲。”但没写出重量。所以怎么写愁,李清照超出了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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